“里海变局：俄罗斯的地缘突围与压迫式防守”

年11月19日，普京率团前往伊斯坦布尔，出席土耳其流( turkstream )天然气管道海底段竣工仪式。 俄土两国元首在典礼上的积极交流，充满了欢声笑语，会场响起了为光明前景而振奋的掌声。 但是，普京在谈笑期间提醒，不要忘记土耳其流是4年前由他自己命名的。

4年前，由于克里米亚的归属问题，俄罗斯、乌克兰和西方国家的关系崩溃了。 乌克兰发动了对俄罗斯的制裁，禁止俄罗斯出口欧洲油气通过乌克兰。 这种制裁确实是致命的。 因为只有俄罗斯对欧洲的煤气供应有八成是通过这条路线的。 俄罗斯因为这个损失很大，所以必须用别的方法实施战术突围。 在俄罗斯的这一战术突围中，里海地区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里海深处的内陆地区，虽然位置仄，但却是世界第三大油气资源丰富之地。 里海五个国家(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阿塞拜疆、伊朗(原油产量占世界的21%，天然气产量占世界的26%。 然而，如此丰富的能源长期面临着运输挑战。 其中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尤为如此。

直到2005年，俄罗斯一直是这些国家向欧洲输送油气的必由之路。 各国要实现与黑海、地中海、以及欧洲的联系，只能依靠俄罗斯的伏尔加顿运河和巴库-新洛杉矶汽车管道。

2005年形势发生了变化。

在以英国石油企业为首的西方大型石油公司的参加下，巴库·第比利斯·杰伊汉管道( btc管道)开通，到此为止，里海拥有了通向地中海的第一条直接管道。 这是因为欧洲有机会缓解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实现本国能源进口的多样化，大大增加在里海地区的影响，从而使里海各国绕过俄罗斯实现油气出口路径的多样化。 其中，特别是阿塞拜疆的油气出口不需要完全依赖俄罗斯。 据估计，输油管建成时，阿方将俄罗斯巴库-新罗斯西克输油管的输油量减少了60万吨。

btc管道贯通后，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也加紧连接该管道。

考虑到从哈萨克斯坦到阿塞拜疆的里海管道建设条件还不成熟，美国chevron texaco企业占50%股份的哈萨克斯坦金斯·西弗洛尔石油企业率先通过油轮运输的方法与btc管道对接，

里海海底管道的建设条件不成熟，首先是俄罗斯和伊朗面临着域外势力参加里海事务的威胁。 另外，为了维持本国的地缘特征和市场份额，强烈反对里海管道的建设，并主张里海管道的建设需要所有沿岸国家一致。 这无疑冻结了里海海底铺设管道的可能性，也一定程度上冻结了里海地区的油气开采。

里海油气对外运输由于大国竞争的因素，一直以来都出现僵持局面，难以进一步推进国际合作。

美国能源新闻局( eia )估计，里海五国之间的争端阻碍了勘探开发至少200亿桶原油、超过240万亿立方英尺的天然气的活动。 土库曼斯坦当然也受制于这种情况。

发生变化的是乌克兰对俄罗斯的制裁。 乌克兰禁止从俄罗斯向欧洲供应油气，俄罗斯积极扭转了上述里海困境。 从2010年这个苦难的年头开始，俄罗斯就开辟了保护进攻的战术布局。

俄罗斯开始着力建设南北两条通道。 北为北溪2号线( nord stream 2)，南为土耳其流(俄罗斯计划铺设一条直接与南溪这条保加利亚相连的黑海横贯管道，但遭到欧盟抵制。 俄罗斯随后在另一个火炉上计划了土耳其过境点的欧洲管道，并根据普京的建议&lsquo； 土耳其流)。

事实上，如果这两条线进展顺利，俄罗斯不仅可以从中转地乌克兰的烦恼中摆脱出来，还可以帮助俄罗斯再次主导里海各国的对欧能源运输。

目前，土耳其流比北溪2号进展顺利，海底段提前完成。 普京在海底段竣工仪式上表示，土耳其流陆上段的输气管道铺设也将保持海底段的工程进度，希望于2019年底竣工。

土耳其流贯通后，俄罗斯将获得通过黑海连接南欧和东南欧的油气输送通道。 这也是在与里海各国的对欧能源运输竞争中抢占先机，对巴库-第比利斯-杰伊汉管道的反击。

另外，俄罗斯《独立报》指出，土耳其流有可能经由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匈牙利和斯洛伐克。 希腊还对将土耳其流天然气管道延长至国内表示感兴趣。

这样，俄罗斯离开乌克兰实现向欧洲的多向能源运输不再是问题，这也是俄罗斯对乌克兰更强硬的理由之一。

并且，俄罗斯通过土耳其流和向此前建设的土壤提供天然气的青溪( blue stream )项目，将土耳其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度提高到9成。

这加强了对俄土两国好处的捆绑，俄罗斯对土耳其无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这样，在确保欧洲能源市场和掌握能源运输路线两个方面，里海各国实现了绕过俄罗斯的能源西输，但仍不得不依赖土耳其，因此对俄罗斯的特征只字不提。

美国对俄罗斯的上述能源管道建设项目持确定的反对态度，通过国际呼吁和实际行动抵制项目的推进。

年11月30日，当时是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现在由特朗普任命为驻联合国大使的希瑟·； 诺特( heather nauert )是&lsquo； 北溪-2'和&lsquo； 土耳其流有助于加强俄罗斯在欧洲的主导地位，降低欧洲的能源独立性&hellip； &hellip； 俄罗斯通过减少对跨境乌克兰的欧洲燃料供应损害了基辅的地位。 她在年3月20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又发表了同样的意见。

年12月7日，美国副助理国务卿sandra oudkirk在大西洋理事会讨论的框架内，&lsquo； 土耳其流这个项目是&lsquo； 像北溪-2一样，给乌克兰的安全和全欧洲带来了同样的威胁，美国对首先从土耳其到欧洲各国的项目有可能延长的想法持否定态度。

年12月12日，美国国会众议院一致通过反对北溪-2天然气管道的决议，支持对项目的制裁。

里海对俄罗斯来说是家门口的战术要地，来自域外国家的干预只会让它更加警惕。 以英美为背景的btc管道，引发了里海各国的竞争和紧张，促进了里海难关的形成。 目前，域外国家对俄罗斯南北构建欧洲能源路线的反对只会迫使各方面的部署，包括俄罗斯在里海地区的重新部署。

俄罗斯的里海舰队是俄罗斯各海军舰队中规模最小的，但在里海沿岸各国的海军力量中一家独大。 其驻地原本是位于里海西北海岸的阿斯特拉罕，年，俄罗斯国防部决定将舰队驻地南移到里海西岸中部的卡斯皮斯克。

作为里海地区具有压倒性特征的海军力量，从里海边缘的位置移动到更靠近里海中心的位置，无疑会对里海军事力量失去平衡的里海的结构产生更激烈的影响。 今年10月，俄罗斯国防部宣布，新的里海舰队船停泊点的建设将在年底前完成。

在开始了包括上述油气管道和军事部署在内的一系列战术步骤后，俄罗斯对里海局势信心乐观。 这也可能是里海五国今年8月能够签署里海法律地位条约这一历史协议的一大原因。

围绕里海的法律地位进行了长达二十多年的谈判，在五个国家之间召开了五十多次会议。 由于各国之间复杂复杂的好处纠葛，甚至连里海到底是海还是湖这一地理归属都无法统一。

看似简单的地理定位，但实际上与深远的经济政治好处有关。 如果将里海定义为海洋，根据国际海洋公约，各国海岸线的长度将明确海底的所有权，里海五个以外的国家也将能够访问里海的开采资源。 如果查明里海是湖泊，里海海底将由所有沿海国家平均划分。

这样，在油气资源比较丰富的北部水域，沿海三国的俄罗斯、哈萨克斯坦、阿塞拜疆倾向于认定里海为内陆海，并根据国际海洋法公约，按照海底中心线和各国海岸线的长度划分里海水体和海底，成为各国主权和专属经济区

但是，在油气资源稀少的南部水域，问题更加复杂。 伊朗里海海岸线最短，附近水域油气资源较少，因此按海底中心线和海岸线长度来分非常不利。 因为伊朗始终根据1921年和1940年与苏联签订的条约，认为里海是内陆湖泊，其资源应与沿海国家共享，里海资源的开采必须得到沿海国家的同意或共同协商。 伊朗主张将里海分成五个相等的部分，五个国家各得20%。

这样，围绕里海定性这一基本问题，五国长期以来难以迈出和解的第一步。

今年8月签署的《里海法律地位公约》是各方妥协和发挥政治智慧的结果，从对里海地理性质的定位上也可以看出来。 该公约对里海的定性采取了实用主义的方法:非湖非海。 具体来说，关于里海的划分，也具有法律根据上的兼容性。 各国同意，里海水面的主要地区基本由湖泊供各国共同利用，而海底和地下资源基本由国际法规定的海洋，相邻国家根据相互协议进行划分。 这为里海地区搁置争议、共同快速发展、实现稳定繁荣奠定了辉煌的基础。

公约还规定里海国家有权在里海海底铺设油气管道，管道只需要得到里海国家的同意，满足环境保护的要求。 与以往的规定相比，在里海海底铺设油气管道需要与里海各国达成协议，新条约无疑为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等国的海底管道建设、欧洲的能源出口提供了法律保障。

当然，可以认为这是俄罗斯的顺水人情。 因为土耳其流的建设已经触底压制了里海的能源出口。 同时重要的是，通过条约本身进一步加强对里海地区军事结构的管理。

在进行里海舰队重新部署的基础上，俄罗斯进一步通过里海条约，切断了其他国家军事力量介入里海的可能性。 公约最后的特别规定，非沿岸国家的武装力量不得进入里海，里海国家不得将本国领土提供给第三国，从事其他危害里海国家的军事行动。

围绕这个军事条款，里海各国确实有明争暗斗。 俄罗斯对区域内其他国家引进外国军事力量试图平衡的行为非常敏感。 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之间为此有争执。

今年4月，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之间因美军里海军事基地问题爆发了舆论战。 美国在哈萨克斯坦部署军事基地，美国人通过哈萨克斯坦港口进入里海，阿克港成为五角大楼的基地等，成为许多俄罗斯媒体争相报道的热点。

这起因于今年4月19日，哈萨克斯坦议会批准了美哈两国政府签订的运输协定，允许美军为维护阿富汗的稳定和重建，在运往阿富汗的物资中采用位于里海的意外事件、库莱克两个港口。 这个协定一公布，俄罗斯的舆论就会爆发。 据《新消息报》一篇评论称，在俄罗斯看来，哈萨克斯坦成为莫斯科老大哥阵营的辍学者，俄罗斯指责哈萨克斯坦背叛了与俄罗斯的共同利益。 哈萨克斯坦立即对莫斯科作出强烈反应，确定哈萨克斯坦是独立执行外交政策的主权国家。

但是，面对俄方舆论的压力，哈普外长必须在与俄罗斯媒体的采访中表示，不允许哈萨克斯坦在里海建立美军基地。 哈扎尔巴耶夫总统也在今年8月召开的第五次里海沿岸国家首脑会议上强调，里海地区不允许任何外来武装力量存在，也不允许军事物资输送。

最终，该条款写入了《里海法律地位公约》。

苏联解体之前，黑海和里海地区的地缘政治格局比较简单。 黑海地区有四国，苏联、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土耳其。 由于罗、保当时是苏联的卫星国，当时的黑海地缘政治格局只是苏土双边格局。 里海同样也是单纯的苏-伊朗两国的构图。 苏联解体后，黑海是六国的黑海(俄罗斯、乌克兰、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土耳其、格鲁吉亚)，里海是五国的里海(俄罗斯、阿塞拜疆、伊朗、土库曼斯坦、哈萨克斯坦)。

这样，由于结构多混杂，即使区域外势力想参加也有机会。

随着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加入北约和欧盟、乌克兰、格鲁吉亚和欧盟签署联合国协定，俄罗斯在黑海的活动空急剧减少。 因此，2008年奥运会期间，俄罗斯坚决出兵格鲁吉亚，对黑海拥有良港的阿布哈兹取得实际控制权，在这一年，俄罗斯不惜外交成本夺回黑海桥头堡——克里米亚。 除了武力残局之外，俄罗斯是老牌北约成员国，东西方之间始终保持着与被怀疑的土耳其的良好关系，只能避免陷入被包围的困境。

与黑海相比，在里海地区，就像笔者杜佳在上面解体一样，无论从能源竞争的角度，还是从军事部署的角度，俄罗斯都占有绝对的特征。 《里海法律地位公约》在里海沿岸国家首脑峰会上签署后，普京对峰会表示赞赏。 我们的峰会非常有意义，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三个月后，普京在土耳其输气管道海底段竣工仪式上向埃尔多安表示赞赏，感谢他在实施土耳其输气问题上表现出的政治意愿和勇气。

普京的二度称赞不是客套话，而是苏联解体后跛脚的俄罗斯在南疆地区辗转移动，加深了远虑，也是跨越黑海和里海横亘高加索山脉的大国面子和里子的获得。

俄罗斯的突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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