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北现象”预警中国经济”

20世纪90年代，我国老工业基地东北三省在体制转轨和市场化进程中出现严重不适症状，国有公司亏损、破产，形成了巨大的下岗产业工人群体，被称为东北现象。

目前，新东北现象再次备受瞩目，gdp增长率居全国后五位，经济急剧低迷，成为全国四个板块中经济整体指标最低的地区。 今年一季度，三省多项经济指标持续下跌，gdp增速仍居全国后五位，其中辽宁1.9%，为全国最差。

在4月10日的东北三省经济形势座谈会上，主持辽宁省的李克强总理坦率地说。 “我在东北工作过。 一半的东北人。 也不客气。 你们的数据确实给了我&lsquo； 揪心。 在鼓励东北恢复逃离关东的精神之后，他也毫不客气地说:“今年年底，回去太久了&lsquo； 计算登记簿。

在中国经济新常态下，许多省份的gdp增长率下降，但东北经济的快速增长更具有象征意义。 作为中国的能源、重工业和农业基地，东北经济可以看作是中国实体经济的缩影，如何解读新东北现象，将涉及中国再工业化的进程。

资源型产业的危机

根据国家统计局3月公布的数字，年1~2月工业增加值比去年同期增长6.8%，12个省的工业增加值低于全国增长率。 东北三省都在其中，吉林为5.1%，黑龙江为0.8%，辽宁更是以-4.5%名列末位。

拐点从去年就已经出现了。 上次振兴战术10年间以两位数增长的东三省陷入经济低迷，以投资主导的增长方式表现出乏力。 以从以前传下来的产业为支柱的东北在很多行业呈现出生产能源过剩的局面。

东北地区最大的煤炭公司龙煤集团每年的损失额约为50亿元，依靠地方政府的输血过活。 吉林省煤业集团和沈阳煤业集团的经营状况也不容乐观。 大庆油田从今年开始每年减产150万吨原油。 年，东三省生产水泥1.2亿吨，其中约半数为过剩产能，年冬，为了解决产能过剩和恶性竞争，东三省103条水泥生产线在政府要求下停产4个月，涉及约4000万吨的产能。

以基础产业和原材料产业为经济依赖点的东北地区开始受到资源枯竭、生产能力过剩的困扰。 去年，龙煤集团已经关闭了4个矿井，3000多名以其名义的双鸭山七星煤矿工人被赶下了岗。 由于对下岗待遇不满意，七星煤矿300多人曾聚集在龙煤双矿大楼前讨论公道。 西林钢铁拖欠工人半年多的工资，30多名工人站在道口集体领工资。

东北铁路运输业的困境也许能更直观地反映出外部诉求不足、资源枯竭的现实。 从今年1月开始，货运量明显减少。 沈阳局今年的年营业指标为540亿元，一季度任务比较繁重。 沈阳铁路系统的一名工作人员对《南风窗》记者表示，铁路收入的2/3依赖大宗货物的运输，这部分运输量的锐减也给铁路系统的经营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以前沈阳的50辆机车不够，现在二三十辆就够了，很多机车已经封存了。 煤炭、木材的运输量在减少，几乎看不到运送水泥的列车。

这位员工说。 “以前大宗货物非常多，公司在找铁路，靠的是关系。 现在铁路开始自主提取货源，货运中心营销部门的领导不得不盯着管辖范围内的大公司，现在开始拜访小公司。 部分原因是道路物流竞争力的上升，但整体来说来自外部的诉求减少，东北的原材料已经不太畅销了。

在东北的产业结构中，森林、石油、化工、钢铁、有色金属等资源型产业占了很大的一块。 这类产业目前面临的问题不仅是资源枯竭，也是产业链太短。 辽宁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地区经济学家梁启超对《南风窗》记者的拆台。 他说，由于原材料工业加工程度不足，这类产业变得更加捉襟见肘，升级的部分往往在域外或海外。 矿石开采后，未经加工就销售了，但钢铁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基本上粗钢精炼后销售到域外，缺乏真正的精深产品。 精油同样，辽宁省的精油能力占全国的1/3，但没有末端产品，只为集中在东南沿海的轻纺产业提供原料。 辽宁抚顺还有一只白猫洗得很干净，被上海的家庭化收购了。 所以，现在化工终端产品几乎没有。 没有更多的轻纺。 梁启超说。

以原材料供应为主导，深加工不足以前流传下来的产业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处理过剩，水泥、冶金、石化、钢材无一例外。 2009年，国家提出了控制部分领域产能过剩的指导意见，但赶上金融危机，过剩非但没有得到处理，反而越来越严重。 特别是东三省加法太多，淘汰落后减法太少。 这几年参加了很多大项目，实际上是造船、钢铁、石化、汽车、水泥、装备等以前就传下来的产业，结果投产之日是赤字之时。 梁启超说，大钢铁、大化石化、建材、造船、吉林汽车、辽宁装备制造都随着资源型产业的不景气而衰退。 虽然加工工业略胜一筹，但实力不强，附加值低。 粗略计算，多数装备制造业的资金利润率不超过15%。 再加上前几天鼓励了房地产的快速发展，地方政府依赖房地产，缺乏了抓住实体经济的动力。 实体经济自身创新力不强，以前流传下来的产业跌落是自然事件。

国有企业创新升级的困境

2003年启动的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计划，使陷入经济快速发展低迷的东三省实现了此后10年的高增长，众多政府投资救活了国有企业。 国有企业改革以战术重组、大力加强为方向，不仅处理了东北现象，东北经济也再次回到了国有企业的辉煌时代。 规模比黑龙江和吉林加起来还要大的辽宁扭转势头，获得了振兴奖金。 沈阳铁西区作为中国工业化的象征被称为东方规则，经过20世纪90年代数十万产业工人下岗的黑暗岁月，再次被注入了活力。

2002年，铁西新区成立，铁西区与沈阳经济技术开发区共同办公。 老铁西区内200多家公司相继搬到沈阳经济技术开发区。 2003年以后，随着《加快振兴装备制造业的若干意见》、《振兴东北地区计划》的出台，许多大公司也强势完成了重组和扩张。 沈鼓集团、北方重工等国有公司的战术重组都是在那个时期完成的。

但是，这些过得很好的国企现在面临着新的问题。 沈阳机床集团董事长关锡友在与媒体的采访中感慨说，卖机床就像卖汽车一样，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恐惧感。 2002年~年，沈阳机床集团从世界排名第36位上升到世界第1位。 年，机床领域投诉萎缩，他们生产的道路商品滞销。 年，利润首次出现负增长。

年初，沈阳多家国有公司开始降薪，其中包括沈阳机床集团。 一位工人抱怨说，临近过年时，他们接到降薪通知，降10%后再降300，扣除公积金很难生活。 工人工资已经很低，年平均月工资只有1000多。 工人们接到降薪的通知后愤愤不平，要求领导们说话。 领导们说现在工厂有困难，请大家理解，鼓励大家辞职找新工作。 她说现在工资涨了一点，但还很低。

沈阳创造的工业总产值和利税中，66%来自铁西。 铁西区年《政府实务报告》显示，全年预计完成的地区生产总值1249亿元，增长5%，这一增长率低于全年9%。 的预定增速也下降到6%。 沈阳经济技术开发区发改委局长李志英认为，铁西经济增速下滑有很多复杂的原因，离不开开国内大环境的影响，自身也有一点主要客观因素。 例如，装备制造业公司承担着国家战术研发制造任务，前期研发投入较大，需要加强支撑力度。

对国有企业来说，技术和产品的升级可以找到新的市场竞争力。 他们现在也面临着科技创新的压力。 沈阳机床集团的一位研发人员告诉《南风窗》记者，我们在国内已经做得最好。 现在主要的同行其他公司在国外，公司想买进口机床。 这几年，进口机床的价格逐渐变低，我们的价格特性也没有了。 机床最核心的东西是未来系统，但是进口机床和系统有很多功能不对我们开放。 我们现在的方向是开发这些功能。 但是，做起来很麻烦。 建立一个系统需要十年以上。 上千上万，可能看不到小浪。

科学技术革新是每个人都想的，但问题是钱从哪里来，转换的途径也有问题。 东北许多科技成果在当地孵化，科技成果没有形成现实的生产力。 缺乏创新的环境，而且大产业往往有重担。 例如在煤炭、石化领域也谈了多种经营，但他们无论是煤尘气体的研究，还是煤化工的研究，还是房地产和物流的研究，都还是在以前流传下来的产业中打转，没有什么新东西进入。 辽宁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梁启超说，加法依赖症在东北还很严重。

年，东三省第二产业占gdp的比率从10多年前的47%上升到50%，第三产业的比率下降。 那一年，东三省在经济增长中的投资贡献率上升到65%，几乎是10多年前的两倍。 东北国有公司占经济总量的比重已经下降到50%左右，但仍然高于全国30%的平均水平。 更重要的是，东北经济结构恶化，依赖投资和制造业，容易受到房地产放缓的影响。 国有公司和民营公司正在涌入采矿、重型机械和房地产领域。 今年年初，《经济学人》以“再次紧急事态”为主题讨论了东北面临的经济问题。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中国经济被认为总体上越来越平衡，而东三省却反其道而驰。

存在民间公司的依赖性

国有经济面临僵局时，释放民间资本活力往往会带来惊人的力量，这也是30多年经济改革的基本逻辑。 但是，东北的经营环境限制了经济适应的空之间。 民营经济大多集中在辅助行业，受大企业快速发展瓶颈的影响，民营企业和中小企业的日子似乎更加难过。

《南风窗》记者访问沈阳经济技术开发区中小企业凝聚区时发现，许多工厂门口挂着租赁工厂的招牌。 成立于2005年，从事汽车零部件制造的民营公司，计划租赁或分售整个5300平方米的4层厂房，低价兑换的有1台注塑机、2台发泡机、2条涂装生产线。 这家公司的负责人说，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订单明显减少，今年的情况进一步恶化，因此决定关闭。 但是，要找到完全可以接战的下一家并不容易。 几家倒闭的小公司只能把仓库租给更小型的木材加工厂。

依靠国有大公司生存的下游公司也受到了影响。 一家生产汽车方向盘的合资公司的员工表示，去年每月生产3万辆，但现在每月只生产2万辆。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产量逐渐减少。 因为普通劳动者都是按提成领的，生活少了待遇自然会下降，普通劳动者以前的收入基本上是3000多块，现在至少少了1000块。 工厂没有裁员，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人选择主动离开，今年已经做了10多名工人。 他说。

由于东北的民营公司大多是国有公司的补助和龙套，他们之间形成的生态不仅是生产经营上的依赖关系，体制上的寄生关系也更为明显。 一家化工制造领域的民营公司的员工表示，他们的企业首要是向中石油、中石化这样的大公司提供地下管道补助，近两年来，国有企业的项目明显减少，企业订单减少，不得不裁掉近一半的员工。 而且，现在国有公司不想在反腐败的大环境下和我们接触。 以前被公认的老路子现在不能用了，可以在餐桌上说话的订单。 现在谁也不敢插手，所以我们也不容易拿到项目。

此外，私人资本面临的商业环境也不舒适。 东北是典型的强政府弱市场，市场力量不够发达，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形成了大量的国有公司，长期以来深受计划经济的影响。 梁启超说，以辽宁为例，民营经济总量已经达到67%，但民营经济并未成为创新的主力军。 近年来，在经济总量排在第六、七位的辽宁省，民营公司在全国民营经济500强中连15家都没有。

新东北现象已经成为本届中央政府最热心处理的问题之一。 年6月，国家发改委对东北地区进行密集调查，发现东北面临新的挑战，部分领域生产经营困难，深一点的体制机制和结构矛盾突出。 国务院19日正式发表《近期支持东北振兴若干重要政策措施的意见》，第二次东北振兴拉开帷幕。

在经济新常态下如何进行战术调整，实现再工业化是东北再振兴的核心。 另一方面，东北经济目前的势头也是对中国前十年快速发展模式和未来方向的警示，如何不让其他能源地位逐渐提高的地区步东北后尘，需要更长期的部署，打破体制机制的束缚还很大空

本文：《““新东北现象”预警中国经济”》